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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家著述

胡藻斌

冯其庸 李松涛 杨庚新 刘龙庭 朱浩云 张荣东 杜牧野
柳子谷和他的绘画艺术(一)
郎 绍 君

    柳子谷擅山水、花鸟,旁及仕女人物,尤以竹兰名闻遐迩,曾有“板桥第二”之誉。其师承,初由芥子园入径,复修业于上海美专,得诸闻韵、潘天寿等指授,课余又私淑程璋、马企周等。从迄今所见柳氏作品,与上述画家风格有明显联系的极少。诸闻韵在柳子谷就读上海美专时任中国画科主任,其画承吴昌硕,以厚朴见长。潘天寿时初任教,亦正处于学吴缶庐时期。刘海粟任校长而兼西画课,不教中国画,那个时期,上海美专的西画教员人材济济,有王济远、汪亚尘、吴法鼎、李毅士、李超士、周勤豪、张辰伯、洪野、倪贻德、盖大士等,实力远较中国画教员雄厚。学生的基础课,主要是以西画方法进行的写生练习,柳子谷的写生能力、重视形似和纵深空间的画风,应与上海美专的中西画基础尤其西画基础有密切关系。但两年的时光对学习中国画实在太短暂了,柳子谷的传统功底,主要得自他长期的自修,尤其是对古代画作的临摹钻研。
    汪亚尘在1935年所写评论中写道:“柳君子谷,研究国画十余载,平时对于古人作品,摹拟极有心得,采古人笔墨之长,参白自然,融会心灵,具国画练习过程上之正常途径,非时人以创造号召而内容空无所有者可同日而语。”另一署名何清隐的文章对柳氏临摹传统的功夫作了更具体的介绍:“柳君之作品,大抵均仿拟宋元明名迹为最多,其它如仿石谷者亦不少,然其融化自然,不失古人特征,而能独具面貌;如马远之《雪景》、夏圭《绿梅》、唐六如之《满林秋色胜春花》、蓝田叔之《一重寒树一重山》,虽非全似真面目,一望即知特征之所注……”何清隐所列柳子谷之摹作,以史家所谓“北宗”者居多。(柳子谷书画集)(1996年)所刊之柳氏早期作品,最早的一件是1928年之《高山流水》,笔墨厚重,可以看出与吴昌硕所代表的金石绘画的联系——他在上海美专学习时,校内外流行的正是这一路画风。值得注意的是,这种画风在柳子谷后来的作品中再没出现过。《拟徐霖山水》(1933年)、《临王石谷仿曹云西松亭秋爽图》(1934年)、《溪山暮雪》(1934年)、《山泉水榭》(1934年)、《春水行舟》(1934年)、《逆水行舟》(1934年)、《独酌》(1936年)、《拟夏圭风雨水阁图》(1938年)、《山居图》(1940年)等,或为题名拟仿之作,或未题名但一看便知为临仿之作——它们有的是空间阔大,丘壑繁复的山水人物;有的是简洁平远,富于诗意的边远小景。这些作品,大多出自以马远、夏圭为代表的南宋画,也有的将马、夏、明代浙派及唐子畏综合为一,都是水墨苍劲,大小斧劈皴兼勾斫与泼墨,一派北宗面貌。这一时期的人物画,如《伴侣》、《溪边仕女》等,其造型、神态则约略见出清末某些人物画家如费晓楼、任薰、吴友如等的痕迹。画竹作品,如与张书旂合作的《清风高节》,简略清劲,一望可知其与郑板桥的源渊关系。
    作于1935年的《后湖印象卷》,如前所述,是柳子谷与韦秀菁同游后湖,归来乘兴之作,得自实景而非仿古。此卷取境平远,笔墨统一,点画轻松,其清新秀丽的格趣,是仿古作品所没有的。但在此30年代,这样的作品并不多。1942年作于湘西的《冰溪小景》,也许标志着柳子谷画风的转变。这是一件小品,但其图像与灵感显然出自对实景的感受,虽仍属水墨苍劲的一路,但已消化了前人的套式,形成自己的面目。他离开南京以后,观察实景获得实感的机会多了,观赏与临摹古人的氛围弱了,他的艺术开始趋向成熟。可惜40年代的作品所存颇少.我们还无法对这一时期的风格变化过程作较为详细和具体的描述。
    50年代以后,柳子谷画山水人物渐少,画花鸟渐多。他画花鸟尤以画竹得名较早,30~40年代即有“画竹圣手”之誉。他画竹的用笔似板桥,但板桥之竹以刚健为宗,子谷之竹偏于秀美,各自的造意也大不相同——板桥之竹多伴以兰、石,子谷之竹多置于有真实感的空间,伴以明月、细雨、流水、梅花,或者点缀草虫、鸡鸭之类,令人觉得这是呼吸着空气、生活在自然中的竹,而不是作为人格象征物的竹。柳子谷的花鸟属小写意传统,可以看出其与华新罗、任伯年所代表的近代小写意画家的渊源。20世纪有成就的小写意花鸟画家很多,南方有王师子、张书旂、江寒汀、陆抑飞、唐云、张大壮等,北方有王梦白、李鹤筹、汪慎生、王雪涛、郭味蕖等,他们各擅胜场,又有大致相近的格体。柳子谷与张书旂年龄相若,又是好友,彼此相互有所影响——如都喜用熟纸,画风都很清丽,笔墨都很生动等。但也有诸多不同,如张书旂喜用粉,柳子谷则喜用植物性的透明色;张书旂长于画鸟尤其是鸽、芦雁等,柳子谷虽也擅长画鸟禽如鸡鸭、白头翁、八哥等,但极少见他画鸽、雁等。张书旂较为单纯地攻花鸟,柳子谷则兼画山水、花鸟和人物,常把花鸟与山水结合起来……有人单纯强调张书旂对柳的影响,是不恰当的。
    有人把柳子谷归为“岭南派”,其实是一个误解。岭南派是画界对广东一批画家的称谓,系指由高剑父、高奇峰和陈树人创始、由他们和他们的弟子们形成的新国画派别,岭南派以“折中中西,融会古今”为宗旨,实则在传统中国画的基础上(主要承继以常州派为根基的广东居廉、居巢昆仲之花鸟画)吸取了京都派日本画的某些方法与特点,重视写生,强调表现当代生活,画法上则多晕染、多“撞水”“撞粉”法等等。迄今为止被称做“岭南派”的画家,第一都是广东人或长期在广东地区生活工作的人,第二都是“二高一陈”亲弟子、私淑弟子或再传弟子。柳子谷一非广东人,二没有在广东生活和工作过,三不是“二高一陈”的弟子,如何是岭南派?据笔者所知,柳子谷与两位岭南派画家相熟,一是陈树人,一是高奇峰弟子胡藻斌。陈树人因为担任国民党政府的官职,久住南京,与柳子谷有艺术上的交往,但彼此只是长官与下级、前辈与后学关系,而非师生关系。陈树人作为国民党元老,始终做官,也以书画诗歌风雅一生,却从不收徒,只在晚年(抗战胜利后)经朋友介绍收了一名弟子,名刘春草。在画法与风格上,陈树人与柳子谷可以说没有什么共同之处。胡藻斌(?~1941年)是高奇峰弟子,约1933年来到上海并留居数年,得与柳子谷相识。1935年。曾在《艺风》杂志著文评论柳子谷举办的画展。胡藻斌原任职于广州教育界,抗战开始后居香港,用绘画宣传抗日,1941年被害身亡。如果因柳子谷与岭南派弟子有这样的交游,就说他是“岭南派”,岂不笑话!胡氏亦擅画花鸟,但以孔雀、狮、虎著于时,与柳子谷所擅之山水、人物、花鸟有相当距离,他们之间在画法学术方面的交流,当然也不能作为判断柳子谷画派从属的依据。当然,柳子谷的绘画与岭南派也不是毫无关系,如他喜用熟纸,有时也喜对画面空间作一定渲染,这些与岭南画派的作风有某些相似处,或许他对高氏画风有所吸取亦未可知,但其总的取鉴、画法与风格,是直接源自传统,与折中中西的岭南派没有多少干系。

摘选自《谈画未敢忘子谷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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